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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节 (第2/3页)
会造反的奴婢,倒不急在这一时。当务之急还是救下霍西洲。 马场的土地肥沃,堪称长安之最,这里养的马匹个顶个地膘肥体壮,加上马驹品种优良,无数贵人想方设法地要从这里购买宝马。 尖细的草叶几乎没过了两膝,打湿了她的罗襦,这一路而去,前世所有的记忆亦如潮水般涌起。 上辈子她死后,原来魂魄也没有归入地府,而是在人间游荡了十年。 那十年里,她一只孤魂野鬼在人间四处打探霍西洲的消息,可是却一无所获,后来,经一个白头翁指点,她回到了他兵起之地——长云。 霍西洲死后,长渊军在长安如作困兽之斗,在援军赶至后,经过三个多月的殊死搏斗,不幸仍以失败告终。 轰轰烈烈的长渊军,大破西夷南蛮的神话,仿佛就此终结。 接着,辅国将军周骠与左右仆射等人,又从宗室子中挑了一个尚不足十岁的傀儡小儿继位为帝,他们把控朝纲,实行愚民而治,那些纷纷扰扰,功与过,百姓们再也无从知晓了。只知道先帝荒淫,霍西洲是逆贼。而废后,也已因为贪生怕死攀附逆贼而羞愧自尽。 那些真相,没有人关心也无人在意了。 但在这群人的支持下,这天下依然没有向好的发展,反而因为霍西洲一死,西夷南蛮揭竿而起,朝廷不得已年年消耗国库去征战,大周已是狼烟四起,白骨露於野,千里无鸡鸣。 而她的魂魄,则飘飘荡荡地,来到了长云。 令人意外的是,霍西洲死后已有多年,长云却逐渐成了一方世外桃源。她最初见到那百姓安居乐业的繁荣景象时,简直难以相信。 在那里,霍西洲是人人心目中的大英雄,当之无愧的长渊王。他昔年创立的法则,一直到十多年后依然在沿袭、应用。 但相应地,她这个害死了霍西洲,令长渊军功亏一篑、折损上万的罪人,在长云,成了万人唾骂的毒妇。他们为霍西洲修建祠堂神庙,将他供奉起来,庙外就有一座跪地磕头的人像——燕攸宁的人像。 百姓不知道她长得什么模样,尽管猜也应该猜得到长得不差,但却将她雕刻得尖耳獠牙、口吐蛇信。背后书:毒蛇口中信,黄蜂尾后针。 她就算是作为一只孤魂野鬼,也实在是哭笑不得。 直至一日夜里,她飘进了一户人家。 那人家屋里点的是煤油灯,日子过得算是清贫,别无长物,灯下缝补衣衫的女人,膝头趴着个脑袋圆滚滚的小孩儿,女子约莫三十岁,小孩儿约莫十岁。 他们家底虽然羞涩,但供奉的霍西洲的牌位却是镶金的。 本来奇怪,直至燕攸宁飘近,看到那牌位上书:父长渊王霍西洲灵位。 燕攸宁蓦然眼晕,脑中嗡嗡作响起来。 原来霍西洲居然已有儿子?还是这么大一个儿子!那么,那个在灯下缝补旧衣的女子,不正是他的夫人吗?燕攸宁呆住,不知道为何,突然感到没有实体的胸口一阵堵闷。 那小孩儿看着母亲缝补衣衫时抖了一下,突然伸手,握住了母亲手里的针:“娘亲,你眼睛不好,休息去吧。” 他母亲摇摇头,说没事,因为再过两天是他爹霍西洲的祭日,想着把这件裳服为他烧过去,聊表心意。 那小孩儿听完沉默了,接着便道:“娘亲,孩儿听人说人死如灯灭,所以娘做得再尽心,爹也不会收到的。” 作为一只鬼,燕攸宁不由地看向那盏摇摇晃晃的煤油灯。 他母亲又道:“他对咱娘儿俩有天大的恩,无论如何,这一份心意要尽的。” 燕攸宁听他们说话不禁觉得奇怪,好像并不是自己所想的那般,她仔细地看了看那牌位,发现了一行小字,不孝儿段琅谨立。 这孩子姓段。 她疑惑不已,又听了